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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或驅逐

奧努弗里大主教現(xiàn)在的法律問題是他需要把新身份合法化。他必須在烏克蘭拿到所有需要的居住和工作許可。如果他處理不好這些手續(xù)，或者在烏克蘭滯留的時間超過法律允許的90天，他就有可能被趕出烏克蘭。

但是，因為烏克蘭和俄羅斯之間已經(jīng)廢除了互助法律協(xié)議，所以當局沒法把他直接“送回”俄羅斯，但可能用強硬手段把他送到其他地方，比如像對待薩卡什維利那樣，把他送到波蘭這樣的第三國。

關于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筆者有一些猜測：

1.趕走還是逮捕？更可能的是把奧努弗里大主教趕到除俄羅斯外的第三國，或以“俄羅斯代理人”的借口逮捕他。不過逮捕他的可能性相對較小，如果當局決定逮捕他，目的可能是想以后用他換回其他被俘的重要烏克蘭人。

2.當局想干什么？基輔當局這樣做，一個主要目標是想影響那些還留在烏克蘭東正教會的人。第一，奧努弗里大主教的缺位對東正教會的打擊很大，當局希望用除掉大主教的方式讓教會自己垮掉；第二，這也是給那些還在猶豫要不要離開烏克蘭東正教會的人一個警告，迫使他們下定決心離開。

3.選舉新負責人的博弈？如果大主教被趕走，烏克蘭東正教會就得選一個新負責人。這可能對當局有利：他們想操縱選舉，選出一個會大喊“反對俄羅斯”且完全反俄的新負責人并保留烏克蘭東正教會，這樣就能讓烏克蘭東正教會聽當局的話。但這改變不了教會內(nèi)部的實際想法，當局如果真的采用這個方案，他們的目的就可能是想把烏克蘭東正教會變成澤連斯基下次總統(tǒng)選舉的一個幫手。

不過，上文說的第三條路，特別是選一個聽當局話的新負責人并保留教會組織，筆者不認為這是當局的真實想法。當局的整體計劃更像是要把烏克蘭東正教會完全趕出烏克蘭的宗教生活。就算真要選新負責人，也只會選同意被烏克蘭正教會吞并的人。而且，當局還是會用強硬手段對付東正教會。

當局的行動邏輯非常好理解，取消奧努弗里的公民身份是他們整個計劃的一部分。這個計劃的核心目標是通過強行合并或者分裂，最終搞垮獨立的烏克蘭東正教會。這幾年，基輔當局一直希望烏克蘭東正教會全部或部分和烏克蘭正教會合并。奧努弗里因為不肯妥協(xié)，所以一直被施壓。有跡象表明，總統(tǒng)辦公室在5月底對這個事情做了最后決定，然后就開始剝奪他的國籍?，F(xiàn)在，把他趕走甚至抓起來都有可能。他們的根本目的是“除掉教會頭領”，希望這樣能讓整個教會屈服。

但是，這個希望很難實現(xiàn)：絕大多數(shù)主教和教眾既不想和烏克蘭正教會合并，也已經(jīng)準備好頂住壓力。烏克蘭東正教會內(nèi)部的人強調(diào)，信徒們非常信任奧努弗里大主教。教會能在戰(zhàn)爭初期等困難時期挺過來，“很大程度是因為他的領導”。據(jù)說，大主教自己說過，不管身份變成什么樣，他都會和信徒們在一起。

2023年，烏克蘭首次在12月25日慶祝圣誕節(jié)，而不是東正教傳統(tǒng)的1月7日。圖為澤連斯基在12月24日發(fā)表圣誕致辭。視頻截圖

蓄意圍攻

除了基輔當局，俄羅斯周邊的一些國家最近也出現(xiàn)了“宗教反俄”的浪潮。筆者不喜歡陰謀論，但這顯然是一場蓄意已久的、非常默契的圍攻。這場攻擊同時在好幾個國家發(fā)生，這一點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在亞美尼亞，帕希尼揚當局對亞美尼亞使徒教會（ААЦ）發(fā)動了前所未有的抹黑。他們對使徒教會的指責五花八門：先是嫌教堂不干凈，過一段時間又會懷疑神父有沒有遵守獨身規(guī)定，好像他親眼看見過一樣。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關鍵區(qū)別。烏克蘭東正教會不怎么參與政治，甚至支持基輔當局“抵抗俄羅斯”。意思是，它本來不是敵人，卻被強行當成了敵人。而亞美尼亞使徒教會（ААЦ）的領導層公開反對帕希尼揚當局，教會主要指控他“出賣了卡拉巴赫”。帕希尼揚當局因此把亞美尼亞使徒教會看作一股需要打壓的政治力量，而不是相對獨立的宗教勢力。

在摩爾多瓦，俄羅斯東正教會下屬的摩爾多瓦—基希訥烏主教區(qū)（也就是摩爾多瓦正教會）受到打壓。比如，復活節(jié)時，摩爾多瓦當局曾在沒有說明理由的情況下，無理禁止摩爾多瓦正教會的馬爾克爾大主教乘專機去以色列取圣火。還有幾十個神父被叫到摩爾多瓦情報安全局（SIB，當?shù)氐恼尉欤┻M行“預防性談話”。他們被警告：如果“不小心做了非法的事”，就會被追究責任。

6月29日，馬爾克爾大主教稱羅馬尼亞正教會的支持者強占摩爾多瓦正教會的教堂：“比薩拉比亞主教區(qū)和整個羅馬尼亞對我們摩爾多瓦人的政策，就像半夜的小偷。這種事可能不止一次，因為羅馬尼亞政府和羅馬尼亞主教區(qū)花大錢購買摩爾多瓦的教堂?！睂嶋H上，目前所謂“強買強賣”教堂的事件只在里斯卡尼區(qū)的格里瑙茨村發(fā)生過一次。但在摩爾多瓦復雜的選舉前氣氛下，這事被媒體放大，引起了很大反應。

不過，馬爾克爾大主教的擔心不是多余的。在仇俄的整體氛圍下，由羅馬尼亞公民組成的摩爾多瓦親歐洲政府想為羅馬尼亞正教會“清場”，這一點的確是事實。

在格魯吉亞，總理伊拉克利?科巴希澤最近說，有人一直在試圖“秘密破壞正教會的名聲”。這明顯是指去年的事：格魯吉亞反對派想讓年邁的（1933年生）全格魯吉亞大主教伊利亞二世下臺，并讓格魯吉亞正教會（ГПЦ）變得更親西方。值得注意的是，格魯吉亞正教會不承認烏克蘭正教會，并且支持烏克蘭東正教會。另外，格魯吉亞反對派支持LGBT活動，而政府和格魯吉亞正教會堅決反對“驕傲游行”，支持傳統(tǒng)價值觀。

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嗎？

可以看到，每個國家的東正教會受打壓的情況不同，分裂的程度、政治力量分布也都不一樣，但對東正教會進行打壓的事實是清楚的。這些教會要么被懷疑與俄羅斯有關，要么只是因為在傳統(tǒng)價值觀上立場太堅定而遭殃。顯然，一場蓄謀已久的圍攻正在進行。那么，他們的意圖是什么？

一方面，在當前局勢下，西方和基輔當局顯然想要轉移大家對烏克蘭戰(zhàn)場的注意力。基輔當局目前在戰(zhàn)場上的情況相當不妙，美國暫停軍援后，烏軍的作戰(zhàn)能力再次被削弱，這幾天俄軍攻城略地的新聞再次密集了起來。

另一方面，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及其幕僚自稱是虔誠的基督徒，他們與東歐的東正教會聯(lián)系緊密。攻擊東歐的東正教會，也是間接針對特朗普政府，雖然二者之間到底有沒有具體聯(lián)系目前還不明確，但這可以當成一個合理的猜想。

但事實很清楚：東正教會在多個國家同時遭到圍攻，且這場圍攻是非常典型的政治斗爭，這與所謂的“宗教爭端”無關，更是完全不符合西方宣揚“宗教自由”原則。

筆者認為，俄烏沖突不是這場圍攻的根本原因，它更多是一個表面上的借口。根本原因是：作為東正教中心的俄羅斯東正教會，第一，他們堅持歐洲拋棄的傳統(tǒng)價值觀；第二，也是更關鍵的：宗教信仰本身就是一條強大的、幾乎是潛意識的紐帶，把不同國家和民族團結在同一個理念（東正教信仰）周圍。

“分而治之”是個古老的法則，它的歷史和宗教本身一樣悠久。西方和基輔當局不僅要在政治經(jīng)濟上打斷前蘇聯(lián)各民族的經(jīng)濟、政治紐帶，更要破壞人們共同的歷史記憶、生活方式和價值觀，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至于“宗教自由”，顯然它并不存在，或者說，它只在有利于某些人的利益時才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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